黑虹
不是我在說,白伯伯真的很會寫女人的心理,尤其是壓抑的那一種,像悶雷裡頭的福生嫂和黑虹的耿素棠。兩人都是未出嫁前過的好好的,但嫁了人後卻過的不開心,討厭丈夫,過著很壓抑的生活,這是為什麼這篇讓我印象深刻。搬到明州後身邊很多苗族人,他們的家庭大多都很傳統很保守,十五六歲就嫁人、生小孩,他們常讓我想到四五十年前的社會,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女人就是要在家洗衣煮飯帶小孩,整天只能待在家裡頭做這個做那個,給丈夫命令來吩咐去,完全和外頭的世界脫節,出門抽煙喝酒就不是好貨。突然發現社會的改變真的很快速,白伯伯寫這篇是民國四十九年,不到五十年的時間那些傳統的想法逐漸褪去,慢慢接受西方的影響開放了起來,要我過耿素棠過的日子?先打死我吧!要我學苗族人一樣早早嫁人生孩子做家務事不唸書不工作,簡單三個字,賣肖想。這年頭有幾個人以家庭主婦為理想目標?誰想做個專職的家庭主婦?誰想要一整天就在家裡煮飯打掃,出門不是逛街是逛菜市場?別鬧了,現代人晚婚甚至不婚的比率逐漸攀升,最好是還有人這麼愛把屎把尿。
黑虹這篇很快就看完了,因為白伯伯寫作的手法給我一些急促的感覺,可以感受到主角的焦慮和鬱悶,一心想要逃出那個牽絆住她快樂的小房間。不知道為什麼,白伯伯小說裡這類型的女主角總是一心想掙脫但最後總是失敗,不是發瘋就是死亡,是那樣的社會真的無法接受女人開放一點還是那樣的社會只能給女人那一點點少得可憐的自由?想要推翻什麼,最後被推翻的其實是自己。世界是不是真的是這樣?只要和這世界主流不同調就該被排斥被責罵,就要被大家用社會的標準來衡量,就要被這社會的單一價值給否定。我想起陶子的<小眼睛>裡頭說過的幾句話,”在這個表面進步、骨子裡卻退化得恐怖的台灣社會…”,對!不只台灣,整個世界都一樣,幾乎無法接受不同於大多數的想法。罷了,陶子也說”先驅總是得承擔風險、責任和寂寞的,”成功了就算偉人給人吹給人捧,失敗了就是Loser給人罵給人噓給人吐口水。而大多數和世界挑戰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就像”追風箏的孩子”裡頭說的In the end, the world always wins. That’s just the way of things.
也難怪耿素棠最後會給碧潭潭水淹死,不知道是在反抗自己的過去、人生還是反抗她活的社會和家庭觀念,抑或是這整個世界。

青春
這一篇我非常的喜歡,簡單來說是一個老畫家想要抓住逝去的青春的故事,很簡單的架構,篇福和其他文章相比短了許多,衝擊倒不小。故事中的老畫家發覺自己的老化,青春不再,拼了命想要抓住那過去但最後像手中那隻被太陽曬乾的螃蟹一樣躺在石頭上喊著”我要抓住他”,很哀傷。
故事裡的畫家在發現自己開始不再年輕的那一刻起就瘋狂的想要抓住青春,在臉上一層又一層的抹上雪花膏只是為了遮住冒出來的皺紋;班白的頭髮;小腹凸出體態不再,他要從別人的身上找回自己的青春,甚至拿出高中的制服套上自己的身體…做模特兒的少年看起來很輕盈,好像不用翅膀也可以飛,他想要那種感覺,可是他的關節告訴他不可能;他想要捕捉少年的清澀和天真,可是他的畫筆告訴他無法,最後他終於發現自己像那隻乾癟的螃蟹,青春不再。
大概是在這個年紀才會對這邊特別有感覺,大人都說十多歲是人生的精華,是最黃金的時期要好好把握;電視電影也老拍和青春的作品,讓人覺得這些老人真是懷舊。看完電影藍色大門後開始想,人是怎麼長大的?又是怎麼衰老的?那些人的青春怎麼度過的?是不是十年,二十年後都會回頭看自己的青春歲月,看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是不是會因為看不到東西而難過,還是會因為看見了許多故事而高興?張士豪在電影裡頭說”留下什麼,我們就變成什麼樣的大人。”就算用再多的顏色去調和都無法得到老畫家想要的顏色,因為那是青春的顏色。
我也想抓住些什麼,可是我抓不到,沒有東西在我面前我怎麼抓?沒有東西可以留下我要怎麼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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