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一再叮嚀我一點要睡,但我還是一夜沒睡。 和表姊兩人一路撐到五點,中間還吃了我們兩人今年最後的宵夜。 四點半奶奶就起床幫我和老爸準備早餐。這對奶奶來說很不容易,現在奶奶已經不是十年前早上五點起床爬山做運動的人了,奶奶現在常頭暈倒在床上;電視看到一半會睡著;重聽也越來越嚴重,不論是精神狀況還是體力都大不如前,卻今天起個大早為我送行。 五點半天已經差不多要大亮了,市場的肉販已開始他的一天。小陳叔叔一家是不是正在從基隆到這裡準備雞肉? 上車前本來要和奶奶合照,老爸說擁抱就好了。和奶奶擁抱的那一刻真覺得他老了,蒼老、脆弱。突然一陣酸湧上心頭。上了車回過頭看,發現奶奶正用袖子擦拭眼淚,終於,我忍不住了,淚就這樣奪眶而出,無法控制。 就這樣一路哭到了機場,路上和老爸也沒說什麼話,他讓我一個人默默的流淚,這是我們的默契。 六點半到機場,七點要登機。阿珮在六點整搶到頭香,不知道會不會運氣比較好一點…羅肥搶到第二柱香,看明天他運氣有沒有比阿珮差一點= = 六點五十打給麻糬哈拉了一下又噴淚了,害怕去年的慘劇(兩人在電話兩端亂哭一通) ,再度重演趕快掛了電話。最後忍受不住趁老爸上廁所時又播了過去, 這次真的中獎了,兩個人哭得跟豬頭一樣,她還要上課咧。 登機門前老爸給我一個離別的擁抱,我知道他下個星期就會到美國看我們,但我仍像個上幼稚園的小孩一樣緊緊地抱著他哭。他叫我要勇敢,那時我才知道我不夠勇敢,一直以來我都在try to be brave, but im not brave enough。總以為次數多了就會麻木,但其實相反,一年比一年懂親情和友情的重要性,一年比一年哭的更慘,今年更是慘絕人寰。 大家都說明年再見,但沒有人了解那種和至親至愛的人們分開一整年沒人陪在身邊的感受。況且,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說每年回一次台灣是充電的話,我想這次我充爆了,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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